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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SUE 18:
Ir/relevant to War or Time
(非) 關於戰爭或時間
January, 2015 策劃: 鄭文琦 刊頭: Sojung Jun 駐站策展: 蔡家榛
Jan
2015

再次描述社會結構或是歷史的題材或許不再吸引讀者。當然不能說作品裡重述歷史的作法是不好的,以有一定歷史性的作品來說,讀者能從時代的脈絡裡讀出意境的方法比起運用直述心理層面的手法,在意義上就算是豐富的作品了。但陷入個別黑暗或書寫掙扎場面的題材,都不算是心靈層面的作品。我欣賞那種在個別和一般的界線上遊走鋼索的作品。(安素賢寫給全昭侹的信)

 

關於戰爭

無論從個人或集體的角度而言,2014年對於許多人來說都是完全不同於以往的一年,當然更是充滿衝突結果的一年。從年初318服貿爭議佔據立法院、324行政院衝突到年底的地方選舉結果,網路上發起的公民集結沛然成形,所體現的是如何捍衛民主社會的價值。而在海外,香港因公民普選落空而登場的「雨傘革命」,還有意識形態極端的伊斯蘭國組織…到群起的恐怖攻擊,信仰與公民參政的普世價值如何實踐都掀起不同程度的辯論。雖然在臉書上的當代(藝術)社群看似關心臺北雙年展《劇烈加速度》話題、文化局長人選資格更勝於地方選舉結果,但這不表示其成員自外於大眾關心的議題。相反的,從年初的太陽花到年底的宗教衝突與抗爭,我們都看得到國內外藝術與文化工作者的倡議或投入。

在一個各種領域充斥著不同價值觀的年代裡,彷彿到處都充斥著短兵相接的煙硝味,就連不算大的表演或視覺藝術圈子也在所難免。但如果說外部現實的正面衝突—或者說「鬥爭」)已是必然的走向,那麼我們要如何以平常心看待這些不同價值駁火對壘的痕跡?除此之外,如果藝術家的行動不是投身於第一線的時空,在回溯鬥爭的源頭與影響時,我們又如何期待能豁免於「不具有現實指涉性」的訕笑?而一個更迫切的問題是:藝術家應該如何看見發生於內部(先於外部)的衝突?

 

「衝突」不只是展現在外部社會上,更展現在藝術家的身體上。2011年,一當代舞團將城市空間轉化為「賽博空間」(Cyberspace),以「譫妄(delirium)式振顫」展現編舞家身體觀點的分裂。2014年重演此作,表演團隊運用更多科技裝置的同名舞作,似乎開展了更多關於「身體為何分裂」的討論空間;雷煦光在重新發表的文章裡,特別指出舞者身體的振顫式「分裂」,是為了探究「現代主義式之追索的表演藝術/舞蹈家在數位影像時代的世界觀錯位」課題。編舞家著力於自身肉體力量的開發,同時期待多媒體科技裝置的環境營造,企圖在此種感知狀態裡「實驗」新猷,但實際上,作為戰場的身體卻存在著兩種互不相屬的系統。

我們發現,觀眾在表演者身上所看到的分裂,其實也反映了外部現實的劇烈衝突。在編舞家將城市體現為舞台上的賽博空間,同時,舞者身體也成為不同外力鬥爭的場域,正如同在李立鈞文章(〈「戰爭的影像」或「影像的戰爭」〉)裡所描述的「影像的戰爭」。儘管最早是一種象徵性的修辭,例如「高級藝術」(High Art)與「低俗藝術」(Low Art)的對抗,這種理解到後來,鬥爭場域也從肉體延伸到了象徵性領域,例如影像媒介的內容,還有展覽、雙年展乃至於美術館。

 

非關時間

當「戰爭」的修辭回到不再跟「藝術」兩個字連結在一起的脈絡時,「影像」的本體位置就被重新標示出來。而這樣的位置,大多是關於它如何在我們生命中佔據了極大的部份,甚至在扮演「看見真實」的關鍵地位上。另一方面,數位科技的發展,也讓影像的穿透性變本加厲,手機、平板電腦、各種連線設備與即時上傳到雲端的串流影像,讓「真實」的影像益加快速地傳播和容易過時,彷彿它成為真實的替代品,卻也置換了真實和虛構的位階。

於是在這樣的基礎上,「『戰鬥』或作為一種對抗動能的消散,是勢必要推進的。」(區秀詒)我們有沒有可能透過影像機器,讓影像從死亡的幽谷反攻?讓那些「看不見的影像」或他者的影像,借由書寫或者其他途徑重返現實?並且,脫離了「機械時間」的有效限制,重新以本質性的影像形貌示現在觀者的眼前如同永恆的結晶?在陳瀅如的作品〈屠學錶〉系列裡,藝術家捨棄以直接的方式描繪「集體屠殺」或「戰爭」,而是改採占星學以及曼陀羅的途徑描述與觀察背後歷程,但結果更是一種逼視真實的場域(見〈內在地圖的使用指南:淺談《試駕靈魂》展覽的占星觀點〉)。

我們應該怎樣理解作為本體的「影像」?從絕對本質的理解來說,或許沒有一種真實的影像,因為早在影像形成的初始,就注定了它們「書寫已過時」和「留存於記憶中」的預設位置。那就像是我們仰望星空時,眼中所見那團距離地球六千光年左右的蟹狀星雲—早在公元1054年中國就有超新星爆炸的客星記載:「晨出東方,守天關(金牛座ζ星)」。現在的我們,看到的不止是超新星爆炸的殘骸,更是誕生於數千光年以前的影像遺跡。有了這樣的理解,是否讓當代藝術的觀眾在詮釋「影像真實」的定義時能更加地寬容?

通過一種與「真實」對抗的戰鬥位置,觀察者重新界定了影像的實在性,也同時肯定了看見影像的重要意義。如今的影像,既不再是戰爭式的理解,也不再只是一種與真實毗鄰的客體。藝術家全昭侹的作品〈最後的歡愉〉(Last Pleasure)走單索者的影像永恆地站立著,儘管相信著那樣的現實如同「永恆」不滅,曾是影像為人們存在的意義—而今不再相信唯一的我們,或許,也可以跟著這樣說(特別是在作者江凌青於這塊影像荒地寫下她不及接續的文字之後):

我想,既然你是現實,你或許最有資格知道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每當你撐起雨傘的時候,如果你願意想起我,或許當年那場未曾實現的逃亡,就有了一點意義。 (江凌青,〈紙箱城市〉)

就像千年前超新星的餘暉依然在天際閃耀著,我們相信,她的記憶也將永遠陪伴著我們,不曾消逝。

 

(編按:本期刊頭為韓國藝術家Sojung Jun作品〈最後的歡愉〉,本期向2015年底結束實體空間的tamtamART Taipei與作者江凌青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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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一當代舞團〈W.A.V.E.城市微幅〉(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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